火爆柠檬

向前注定擦身过 回首原地散落往日和彷徨

【柊斐】最优解

*原作向,有私设




“小飒,你不能做剧烈运动,所以碗我来洗!”

“洗碗算剧烈运动?”

“算的。”甲斐说着话手下也没闲着,把几个盘子摞在一起端到洗碗池里,速度快的生怕柊一飒抢走他的活儿。

“你总是这样会让我习惯偷懒的啊。”

“那我不管,”甲斐关上水阀,往布上挤了一点洗洁精,“总之不能让你再出任何状况了。”

这是每天吃完饭后都会上演的场景。

柊只好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眼珠一错不错盯着甲斐留给他的侧影。共同生活的这几年,甲斐清瘦不少,他也确实劳累。很多时候柊甚至还会忘记他曾经是他的学生,就像高中时期的甲斐和现在这个陪在他身边并且做各种家务都得心应手的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越来越大的缘故,从前的记忆都在悄悄变淡,就连那十天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不过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他倒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后来呢,哦,被诊断出了绝症。柊记得自己听医生讲病情的时候冷静得像是在听别人的事情,可甲斐却几乎当场昏了过去。那时候他们还不是这种关系——可他现在的确是在处处管着自己的生活。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在自己心里开始变得不同的。

 

 

 

“抱歉打扰了,可以进来吗?”

柊一飒听到门外的动静,将手中的报纸合上放到一边,“请进。”

“好久不见,一飒。”

和文香的这样面对面说话的感觉恍如隔世。相乐文香把一束花放到床头,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好些了吗?”

“感觉好多了。”柊笑着点点头,眼睛瞥了一下插着针头的手背,连着几天都在输液的血管有些鼓胀,在原本就白皙瘦弱的手上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

“听父亲说你在审讯的时候昏倒了,把我们都吓得不轻。”

“这种事情没关系的。”柊的表情看起来很轻松。

“所以……到底是什么病呢?”

“……只是营养不良而已,不过有些严重。”

真正的诊断书就放在离相乐文香不远的柜子上。

“那就好,”相乐松了一口气,“对了,有一个人拜托了我一件事。”

“听起来和我有关?”

“是啊,不过,”相乐看了一眼手表,“他说会亲自来见你的,大概也快到了。”

“真是神秘呢。”

带有粗暴意味的敲门声一响起,柊一飒脑海中立刻掠过一个影子。

相乐文香站起身打开门,“请进,甲斐君。”

男孩站在门口,向相乐点点头表示感谢,但是没有再挪动脚步,似乎没有做好和柊一飒见面的准备。

“甲斐君可是急着要见你呢,”相乐笑着把甲斐带进来到柊一飒病床前,“一飒你不知道,他为了见你一面有多辛苦。”

“是甲斐同学啊。”柊稍微坐直身体,甲斐看到了,立刻过去帮他把病床抬起一些高度,然后站在一边继续低着头一言不发。

相乐文香立刻察觉到此刻的尴尬,尽管她是知道甲斐有多么想见柊一飒的。

其实相乐能够遇到甲斐也实在是有些机缘巧合。

“他在审讯的时候身体出了一些状况,已经被送到医院里接受治疗了。”郡司真人告诉了相乐实情,而她也是从他口中得知是哪个医院的。谢过了郡司,相乐决定去探视。

她走到警视厅门口,看到一个穿着魁皇校服的男孩正在和宫城警官争执不休。

柊被警察带走后,甲斐恨不得每天要跑十趟警视厅。

“那个小鬼头又来了啊,怎么办?”门口的警官吹着口哨,假装正经地问了宫城一句。

宫城做出一副八卦的表情,“还能怎么办,接招呗。”

“我要见他!”甲斐隼人叉着腰,竭力突出自己比宫城高出一大截。

开始是一定会阻拦在外的,但是来的次数多了,跟好几个警员都混了个熟脸,尤其是宫城,觉得自己和这个男孩子很投缘,甚至想认甲斐做个弟弟什么的。

“哎呀,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要见他呢?”

男孩从一开始就没好气,“管不着,连探视都不允许,算什么好警察。”

“他可是差点把你们都连累了哦,”宫城的语气很欠揍,“不过你要见他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现在就承认是他的共犯,我用铐子把你带走,顺便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把你们关在一起不就可以了?”

“他没有犯罪!还有,谁是你弟弟啊!”

两个人就这样斗起嘴来,直到郡司和相乐过来才把他们拉开。

“好了,”郡司转向甲斐,态度严肃,“不允许探视,快回去吧。你再这样闹的话,就叫警察把你丢出去。”

郡司和相乐点头告别后转身就离开了,宫城立刻跟上去,走远了还能听到“干什么为难我弟弟”这样的调笑声。

“喂你们!!!”

甲斐站在原地气鼓鼓的,但也没有办法,柊一飒的案子毕竟由郡司审理。他用力把包扔在地上,十分懊恼。

“请问,”相乐走上前直视甲斐的眼睛,“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她就把他带到了柊所在的医院。

“那么一飒,我先告辞了。马上要就职,有很多事情需要做。过几天再来看望你。”

“已经可以工作了吗?”柊看起来有些激动。

“是啊,”相乐笑着点头,“还要感谢你呢。”

“真的太好了。”

甲斐出于礼貌,站起身送相乐离开,又回到病床前,气氛更加凝固,整个病房只听得到液滴的声音。

柊笃定他肯定不会率先开口,只好自己这个成年人来活跃气氛了。

“甲斐同学怎么有空过来?”

“什么意思啊,我不可以来吗?还是说比起我,你更想见到他们。”

“什么他们?”

“就,茅野他们啊……”

“不是这个意思,”柊冲着甲斐露出一个笑容,这样显得他的脸泛着病态的苍白,“见到甲斐同学,很开心。”

“真的……?”听到他这么说,惊喜顺着心尖开始蔓延,“算了,你别骗我了。”

令柊惊讶的是,甲斐直接亮明了自己的来意

——照顾他。

“这怎么能行呢?”

“怎么不行。”

“你的家人还需要你照顾。”

“妈妈在疗养院里很好,弟弟妹妹我托付给一个很可靠的亲戚照顾了。”

柊刚想劝他,就被堵了一句,“反正不许不同意,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可以没人照顾啊。”

“营养不良需要住几天院而已,很快就会回警局了。”

“小飒,你的演技很好,可是你的骗术,真的很差劲。”

“什么叫我的‘骗术’?”柊一飒哭笑不得。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病,但是,一定比营养不良要严重得多。”甲斐梗起脖子,坚信自己说的是真话。

“怎么会,别瞎猜了。”

“我是认真的。”

你准备自己承担一切的时候,就总是露出这样的表情。

“而且我已经准备去学护理了。”

“那跳舞呢?”

“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所以你又放弃了你的追求。”柊的语气终于出现了一些起伏。

“和上次不一样,”甲斐的目光变得柔和,“这次并不是被迫。”

柊又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甲斐以生病的人不能说太多话为由,勒令他休息。

这便是他介入他生活的开端。

 

 

之后的日子,甲斐的确是寸步不离照顾柊。有些时候柊还是会劝甲斐,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可甲斐要么就装听不到,要么就干脆塞一片削好的苹果或者一瓣柑橘到他嘴里。

他去学护理的目的变得可疑了起来。

柊原本是不想让他的学生们知道他在哪里。老师的职责就是把学生引到正途然后——悄悄退场。可东京这个地方毕竟还是太小了点,兵头的父亲搬东西的时候摔坏了腿,恰好也住在这家医院,于是就凑巧看到了刚拿到诊断书的柊一飒。

这样一传开,来看望柊的学生每天都会挤在病房里。有的时候聊的时间太长会耽误柊休息,甲斐就会把他们赶走,一副老师的贴身守卫的模样。石仓他们被推出病房的时候还笑嘻嘻问了一句以后见到甲斐是不是可以叫一声“先生の奥さん”。

然后甲斐就打翻了手里的盆。

那个时候甲斐已经发现了柊藏起来的诊断书。

“不管怎么样,”甲斐借口出去买水果,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的像兔子,“你都别想把我从你身边推开。”

 

 

时而他们会聊起那十天的经历。甲斐总是会怒气满满指责柊一飒不负责任的跳楼行径,而当事人总是毫不在意地笑着,听甲斐抱怨他的行为有多么可恶。

“你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就这么轻视自己?!”

“当时的情况下,那是最优解吧。”

“你……去你的最优解。”

甲斐捏起拳头,几乎想要怼到柊一飒脸上,可他还是放弃掉了这种做法,满腔的怒火都消散在一声不合年龄的叹息里。

“无论任何时候,你活着才是最优解啊。”

再然后呢?他好像把他叫到床边,就这么不负责任地吻了他。可甲斐却总是说明明是自己先告白的。柊没有力气和他争辩,只是用力勾了勾嘴角。

甲斐每天晚上等他睡下后,就会抱着电脑查资料。时间久了他觉得自己也许做医生也是可行的。可以庆幸的是,医生说柊算是发现的比较早,还有可以治愈的希望。查资料的时候也会看到一些经过治疗康复的病例。

甲斐心中又有了希望。

出院的那天,甲斐整理着东西,眼泪就滴滴答答掉到柊的病床上。

那份诊断书没有丢,还被柊好好保管着。甲斐不是很理解他的做法,但也没说什么。虽然他就是觉得诊断书这种东西会带来霉运。

晚上睡觉的时候甲斐偶尔会梦到几年前的事情,比如疾病复发了,而柊没有挺过去。其实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事。至少甲斐做好了心理准备,而柊本人——以前会觉得无所谓,现在也有了恐惧。

于是甲斐对一切和死亡相关的字眼都敏感了起来。柊一飒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两个人看着电视,听到男女主人公婚礼宣誓的时候念出的那句誓词,“直到死亡能将我们分开”,他立刻按灭了开关。

 

 

哗哗的流水声戛然而止。

甲斐把洗好的盘子和碗控了控水放到柜子里,走过来蹲在柊一飒面前,一头扎进他怀里。

这也是他喜欢做的事情。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活着才是最优解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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